從N號房事件談刑法加重性交罪之修正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常青國際法律事務所王如玄律師、林以斯律師2021.6

刑法上的強制性交罪依情節輕重分為二級，一是「一般強制性交」，指對於男女以強暴、脅迫、恐嚇、催眠術或其他違反其意願之方法而為性交者，可判處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。另一則是「加重強制性交」，指犯強制性交罪且有下列情形之一者，1二人以上共同犯之，2對未滿十四歲之男女犯之，3對精神、身體障礙或其他心智缺陷之人犯之，4以藥劑犯之，5對被害人施以凌虐，6利用駕駛供公眾或不特定人運輸之交通工具之機會犯之，7侵入住宅或有人居住之建築物、船艦或隱匿其內犯之、8攜帶兇器犯之，因其惡性較重，可處七年以上有期徒刑。

現今科技發展傳播方式日趨多元，網路傳播所帶來的便利，伴隨而來個人隱私安全的隱憂。韓國「N號房事件」即為一嚴重戕害被害人身心的網路性犯罪實例。為防止行為人於犯強制性交罪的過程中，對被害人為照相、錄音、錄影，或散布、播送該影像、聲音、電磁紀錄，藉此控制被害人或使被害人因此遭受嚴重的二度傷害，立法院於110.5.21通過刑法第222條修正案，增訂了刑法第222條第1項第9款規定，將行為人犯強制性交罪，而「對被害人為照相、錄音、錄影」或「散布、播送該影像、聲音、電磁紀錄」者，列為加重強制性交罪的態樣，同樣予以加重處罰，可處7年以上有期徒刑。

易言之，新增設的刑法第222條第1項第9款規範了二種行為態樣：

1.對被害人為照相錄音錄影

此種行為態樣乃「行為人」「在強制性交時」對被害人為照相、錄音、錄影，而不包含行為人於「強制性交結束後」才拍下被害人狼狽不堪的樣子，亦不包含由「第三人」拍攝行為人性侵他人的過程。

2.散布、播送該影像、聲音、電磁紀錄

此種行為態樣則係指行為人於強制性交時，將過程同時為散布播送，亦即「性侵同時邊開直播」之行為。蓋無論係由法條文義「犯前條之罪(即刑法第221條強制性交罪)而散布、播送該影像、聲音、電磁紀錄…」，抑或立法理由「以就如韓國 N號房事件中以竊錄如錄音、照相、錄影、直播等方式犯強制性交等情事，得有法源依據判以刑罰加重處分」觀之，均可得出「事後流出性侵影音」的行為並非立法者欲透過此條文予以規範之結論。但性侵當時予以錄音、錄影本會構成本款前段「對被害人為照相錄音錄影」，併予敍明。

舉例來說，A男以脅迫手段違反B女意願對之性侵，並同時架設相機將性侵的過程拍攝下來，事後將該性侵影片上傳至色情網站。於此情形，A男性侵B女的行為成立加重強制性交罪(刑法第222條第1項第9款前段)與妨害生活秘密罪(刑法第315條之1第2款)；其事後流出性侵影音的行為則成立加重妨害生活秘密罪(第315條之2第3項)與散布猥褻物品罪(刑法第235條)。